数字出版的潮流会将业界与读者带向何方?
- 2012-10-26 10:10:17940
何飞鹏是在出版机构蓝狮子主办的“书的未来和未来的书——数字阅读创新论坛”上说这番话的。台下坐着的是一大群跃跃欲试着跳入数字出版这片蓝海中的人,其中包括来自淘宝数字产品部、中国移动手机阅读、天翼阅读、京东、亚马逊、网易云阅读、豆瓣读书产品部门的负责人,以及*的官员以及蓝狮子的团队成员。
在接受《财经日报》采访时,他解释了所谓的“瓦斯味很浓”包含的诸多维度:“读者准备好了,作者准备好了,出版机构、网站都准备好了。2008年城邦集团开始做数字出版的事情,但直到今年下半年才感觉现在的气氛。”
也许,业界的人和读者都需要准备迎接数字出版潮流的到来。如果未来之书果真呈现如此样貌,那么它将走向何方?又会把人们的阅读带往何方?
春江水暖
“上个月,公司的数字阅读的销售额达到300万,日增用户量10万,日活跃用户量120万。”数字出版部门的高李熙向记者介绍该公司开发的数字阅读软件“熊猫看书”的情况。网龙网络公司是一家靠网游起家的公司,这两年,他们将越来越多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数字出版上。在熊猫看书之后,他们逐步扩张,开发了为各个年龄阶层定制的学习阅读软件。另一方面,他们也在寻求与出版机构进行版权合作。
与一家平台运营商的具体感知相呼应的是何飞鹏手中的数据更为清晰地展示着一副清晰蓝图:2009年,美国电子书市场就已经开始逼近纸质书的市场份额。据他估计,2016年的中国台湾,电子阅读与纸本书在市场份额上也将平分秋色。而中国则因为有着起点中文网这样一批网站的参与以及巨大的人口基数,而使得数字出版有着更为宏阔的可能性。虽然,作为中国台湾从事电子出版多的一个大型出版集团,目前数字出版销售额只占据总体的5%。“数字出版卖的是一个未来。”他说。
而在大陆,以中国移动手机阅读为例,从2008年开始开发,2009年开始测试,再到2010年的5月份的正式商用,手机阅读已经成了一个概念变成了一项产业。这部分业务为中移动带来的信息费月收入已达2.38亿元。
风光各不同
作为运营平台,中国移动手机阅读与豆瓣读书由于其出生基因,遵循着迥异于彼此的模式。
中移动要缔造的则是一个一网打尽的庞大数字阅读平台。在其休闲阅读已经达到一定规模的情况下,希望更多地转向知识型阅读,将更多用户吸引过来。据其手机阅读基地内容总监傅晨舟介绍,目前,中移动手机阅读的访问用户已达9458万每月。入库图书达34万,杂志1100多种近2万期,其他还有漫画、听书等。
然而,现在在这一平台上为*的主流品种是言情、都市、武侠、悬疑、玄幻。其中,一部分原因是由于手机用户本身年龄偏下,15-25岁之间的超过65%。而据何飞鹏分析,另一部分则可能是因为手机阅具有更强的私密性,人们可以在其中得到另一个层次的满足。“现在,我们希望将目标转向商务人群,学生市场,以及职场白领”,傅晨舟说。在内容方面,他们将对目前收录较少的生活类,纪实、经管、教育书籍作优化,其近推出每日一练的“公务员手机备考题库”则可视为对新领域的尝试。
与中国移动追逐“大而全”的野心不同,数字阅读新兵豆瓣网则因袭了这个“文艺青年”聚集地一贯的“小清新”风格。今年5月初上线的豆瓣数字读物目前为止的试读与购买用户为60万,APP安装总量超60万,销售总额60万元。
对目前这个规模,戴钦感到满意,她在接受采访时告诉本报:“数字阅读从小品类开始起步是可能的,毕竟,我们满足的需求和盛大等平台是有区别的。”豆瓣数字读物包括两类:中短篇和书籍。其中,中短篇来自作者的直接投稿,而书籍则依靠出版社提供。其中书籍的定价为纸质书的3-5折,而长度为3-5万字中、短篇则售价2元。“希望平台上的书籍是种类多并的,我们提倡的还是一种严肃阅读。”
风光背后的窘迫
在中国,数字阅读与数字出版尚属新兴产业,与一切新事物一样,茁壮成长的背后也难免丛林中的乱象。
一位曾经的书业记者程晓龙现在新闻出版总署质检中心从事数字阅读检测工作。对于他来说,工作的转变也让他从前面对数字出版的缤纷转而着手整理背后错误百出的乱象。
程晓龙在演讲中援引了今年3月份上海理工大学和人民出版社制作的数字出版质量调研。他希望借此来说明目前数字读物的质量:按照《图书质量管理规定》的规定,被抽查的数字读物全部为不合格产品;电子书样本平均差错率为万分之6.02,高于合格限制的6倍。这些错误主要集中在标点符号、板式等低级错误。
程晓龙将目前数字出版的乱象归结为:授权乱、质量乱和格式乱。在他看来,目前的数字读物榜单全部被言情、玄幻、武侠类书籍占据,表现出的是数字出版轻文化、轻教化、重产品的倾向。“数字出版企业现在急于做的就是扩充我们的资源库,用我有多少个G来形容自己数字资源库的庞大,单单忽视了图书是要一本一本做。”
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程晓龙这样看待乱象丛生的原因:“很多硬件商、平台运营商对出版的流程和规范并不十分了解,而现在从事数字出版的主流恰恰是这些人。而真正对出版经验非常丰富的出版结构恰恰尚未能够充分涉足其间。其二,出版需要的很多编辑、审读流程在一部分数字出版当中是缺失的。”
面对程晓龙提到的数字出版背后丛生的乱象,新闻出版总署科技与数字出版司数字出版处副处长王强在回应提到:“从法规层面上来说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还要走,我们还有很多法规规章需要健全和制定。”
而何飞鹏则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从市场自由选择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专业生产的作品和读者生产的作品终会合流,读者需要面对的挑战是,如何去甄别和选择。”
一方面,数字出版的丛林正在逐年扩大。另一方面,浮躁的数字阅读带来的浅阅读和碎片化阅读成为近两年上海书展上令出版人、学人与作家纠结的问题。人们组成各种读书会呼唤传统阅读方式的回归,体会书香意趣。然而,归根到底,“书”的载体在几千年中被不断替代,不变的是人们对知识、信息的需要。让人们纠结的与其说是“数字化”本身,不如说是对“深度阅读”、“深入思考”的唤回。